右邊僵尸歪了歪腦袋，青色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隱約像是思考的表情，兩只干枯褶皺的眼球在眼眶中轉了轉。這很不應該，蝴蝶帶進副本里的那幾個傀儡，他早就已經認臉熟了。

光幕兩旁則一片沉默，全然不復幾分鐘前的熱鬧。“但我們都被NPC的話術玩弄了。”

不……不對！彌羊想深呼吸，可現在在水里，他只能狠狠閉了閉眼：“好。”那冰冷的視線比夜色更加陰黯，手中的兩把巨斧在角度變換間不斷折射出寒光。

烏蒙一聽臉就黑了：“我呸，一個C級玩家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就是一張雇傭協議嗎？就算我們毀約他又能怎么樣！”屋里一個人也沒有，通風管道里空空如也。雖然不清楚秦非到底有什么能耐，但彌羊知道，秦非肯定是有天賦技能的，而且和NPC有關。

誰要他安慰了啊啊啊啊！！！說著他右手虛虛一握，掌心中竟憑空出現一把唐刀。青年的聲線清越柔和，說話聲調不疾不徐，似乎擁有著一種能夠撫平人心中焦躁的魔力。

原本匯聚在烏蒙那頭的復眼翅蛾突然集體調轉了方向。“復眼翅蛾是紅色蠟燭亮起時突然冒出來的。”

但秦非能聞出來。

微小的水波沖擊著秦非。

為了盡可能多地吸金，各家店鋪全都臨時加設了不少桌椅, 占滿店內空間后更是直接擺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弄得街道處處人頭攢動。“這個地洞是通往什么神秘世界嗎，怎么想什么就能從里面掏出什么來？”

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宛如一汪平靜深邃的湖泊，他鴉黑色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視線一寸寸從秦非身上掃落。彌羊還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造成了一樁誤會，他正津津有味地清點著戰利品。

“說不定他已經發現了什么，覺得這條規則不是一條死亡規則呢。”彌羊后頸發癢，回過頭時卻只能看見一片無差別的白。

要知道，這兩人一個永遠如遺世獨立般緊閉雙眼，寡言少語。崔冉在前面發出一聲驚嘆。系統無法摧毀碎片，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碎片。

“你們到底是誰？”無名的怪物躲在陰暗處窺探著。污染源見秦非常老神在在的模樣，極細微地挑了下眉。

個人展示預選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就是呂心沒錯啊。”就連段南這狀態看上去都好了許多，抿唇，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像大多數智能機的設置一樣，這臺手機中所有未讀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鎖屏頁上。

應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經意之間的一動，已經讓他整個身體都越過兩間房間的中間線，鉆進秦非那半邊去了。秦非現在的身體，包括身上的衣服，都是由【游戲玩家】盲盒形象配套提供，游戲玩家的身體比秦非本人的要高出不少，尤其是兩條腿, 幾乎長成了麻桿。但炒肝店的老板鬼不是一般的鬼。

除此以外，高階玩家才能進入的娛樂中心里，每一處酒吧或是餐廳前，也都架起了直播幕布。游戲大廳中陷入一派詭異的安靜。

應該是得救了。秦非完全沒時間看彈幕。一旦銅鏡被打碎，系統只會以為危機徹底解除。

秦非一點曠工的自覺都沒有：“遲到了也沒關系。”“那個羊肉粉店里的玩家昨天親眼看見，粉店后廚有一具被砍得亂七八糟的尸體。”豬人又問了一遍，他看起來似乎要發火了。

彌羊伸手在空氣中比劃著：“湖中間的兩條線，是什么意思？”秦非故技重施，很快將抽屜打開。他最好是祈禱自己運氣好，之后都不要被余阿婆看到。

孔思明看著眼前的青年，不知為何，從心底浮現起一股油然而生的緊張與慌亂。

……

后面那幾個人，就是趁他落單的時候，悄悄跟上來的。秦非沒有被他嚇到，涼幽幽的眼神仿若凝結著寒冬臘月的霜雪，僅僅掃上一眼，便讓瓦倫老頭的心跳都不由得漏跳一拍。剩下的時間，都消耗在了撈取老虎他們的遺物上。

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視野中的景物漸漸模糊了，能夠看清的只有那些飛蛾。二者間基本上是顧客和服務員的關系，豬人表現得舔一點也是理所應當。

有反應慢的的觀眾，還在一臉懵逼地拽著旁邊的靈體問：烏蒙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看錯。秦非和獾幾乎同時作出決定。

在充滿死亡與黑暗氣息的極寒山巔，星河璀璨，火樹銀花漫天綻開，寂靜無聲，卻如轟鳴在耳。傻子才會愛看這種東西吧。

鬼火喃喃道：“社區里剛剛發生過這么大的事，可我們上午找那些居民打聽的時候，他們也沒和我們說啊……”

應或的拳頭又開始發熱了，他的心跳速度極快，無聲地吞咽了一下。“社區里忽然出現這么多鬼怪，一定是因為剛才我們觸發的那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