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右邊僵尸沒反應。
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沒鎖。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
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蕭霄被嚇了個半死。
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蕭霄閉上了嘴。
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
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所有瓶子按照顏色大小一一區分開,由低到高擺放得十分整齊。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
“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她一邊說,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現在要怎么辦?”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尤其是高級公會。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孫守義揮了揮手道。
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作者感言
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