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
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是的,一定。”
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那——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
破嘴。秦非挑眉:“十來個吧。”
雖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計劃被毀了。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門應聲而開。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上次見到這個長著大翅膀的人時,鬼嬰就已經開始疑惑: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那個暗火的男種子,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 就憑他的資質,估計也早死了。”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
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規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
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先,劍走偏鋒若。
什么情況?詐尸了?!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
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3.店內有且僅有炒肝一樣菜品,進店必須點單。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作者感言
秦非為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