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一步,又一步。
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這掛鉤著他們內部NPC的額外績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請高玩或有潛力的新人深度參與主城建設,就能得到工資獎勵。
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
與村中其他建筑風格如出一轍,紫黑色四方形的禮堂占地極廣,門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紙錢鋪滿,大門洞開著,昏黃的光線從屋中隱約流出。
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秦非若有所思。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咚——”
……好多、好多血。
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
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
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艸!!然而——程松皺起眉來,當時事發時他將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眼前這坨像垃圾一樣的東西。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果然。“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
他信了!秦非卻不慌不忙。
作者感言
秦非在心中輕輕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