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需要想清楚。”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

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林業有點難以置信。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說不定，也只在休息區內生效呢？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這樣一想的話……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他喃喃自語。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他將那東西往神父的手背上輕輕擦了一下，隨即退后半步。第55章 圣嬰院22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

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就算你已經確定那個NPC就是鬼，也暫時先別說。”他強調道。

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

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而結果顯而易見。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

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吃飽了嗎？”

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他沒有找到哨子，那她身上的那些限制也該解除了才對。他是突然聾了嗎？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

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薛驚奇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了個深呼吸。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只有我共情npc了嗎？npc好倒霉啊，我記得以前他嚇人都是一嚇一個準的？只要有人回頭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這個副本里他好像已經接連失敗好幾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