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nèi),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關(guān)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看看談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下面有一行小字: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程松皺眉道:“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去村子里找。”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lián),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cè),正屋和堂屋的區(qū)分也很明顯。秦非略帶遺憾地轉(zhuǎn)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他的SAN值還能恢復(fù)正常嗎?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她反應(yīng)過來。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huán)境嚇了個半死。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xù)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zhí)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等到結(jié)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shù)字。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蕭霄已經(jīng)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
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fā)亮。
他信了!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fā)指。
從他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shù)全部轉(zhuǎn)送給鬼火。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走廊左側(cè),那些被關(guān)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xiàn)。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shè)實在好得出奇。“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guān),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jīng)_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可現(xiàn)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模樣。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jīng)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zhuǎn)開。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wù)劙伞!?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guī)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導(dǎo)游對車內(nèi)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diào)僵硬地重復(fù)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tǒng)自動修復(fù)。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這里很危險!!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秦非搖搖頭:“不要。”“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nèi),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經(jīng)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誒。”
作者感言
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fā)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