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墻上到底有什么呢?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愛心型的紅寶石。這該怎么辦才好呢?孫守義環視周圍一圈,眼底閃過些許畏懼:“其他人呢?”
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
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林業不能死。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秦非一怔。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蕭霄:“神父?”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
蕭霄:“……”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
可是,大家分明都在活動中心里啊!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
“我們還會再見。”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
為了泯滅他的怨氣。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
“老婆老婆老婆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照這種趨勢提升下去,百分之一百的npc好感度能夠給玩家帶來什么?孫守義揮了揮手道。果不其然。
原因無他。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
作者感言
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