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
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良的選擇。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而那些大晚上在外面跑來跑去的,估計就是研究出了一些門道。
探員卻啞了火:“這……我哪知道啊。”他邁步。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除此以外,還有許多規則都是非必死的。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哦……”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太牛逼了!!”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金發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
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
對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意外。
她僵直著后脊,緩緩看向頭頂。“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不可能的事情嘛!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威脅算什么厲害招數?懷柔政策才是王道!
“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作者感言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