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絕對已經死透了啊。
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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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1111111.”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可是我還是沒有弄懂,主播偽裝神父能干嘛啊?積分不是靠系統評判給的嗎?”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
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秦非:?“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
……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秦非的判斷很及時,就在他轉身逃跑的瞬間,黃袍鬼便放棄了繼續屠殺村民npc們,轉而揮舞著佛塵,當機立斷地向秦非沖了過來。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噠、噠、噠。”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是2號。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
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他上前半步。“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王順已然徹底失去了神智,除了咀嚼與吞咽以外再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呃啊!”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
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
“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作者感言
從黃袍鬼出現到他消失,剛好過去了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