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
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
“……”門外空無一人。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
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纏上了。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我是……鬼?”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
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
“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你放心。”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然。”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那天在E級生活區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秦大佬。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對!我們都是鬼!!”
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這是要讓他們…?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
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黑暗來臨了。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作者感言
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