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而他們背后,緊隨而來的,卻并不是什么01號囚徒。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
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
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
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
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秦非抬起頭來。
微笑,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三。
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
“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沒關系,不用操心。”
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這是個天使吧……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秦非皺眉,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長,蕭霄則張嘴,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蕭霄:?
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作者感言
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