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起身就要走。不對,不對。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
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刀疤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直到此時才饒有興味地問華奇偉: “你看到的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究竟該如何破局呢?
他們終于停了。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林業皺了皺鼻子,按下心中絲絲縷縷冒出的恐懼。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蕭霄瞠目結舌。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
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三途皺起眉頭。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都是召喚邪靈需要用到的祭祀品。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可現在!
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
不過現在好了。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美個屁,房門都要發霉了哈哈哈!”
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又是這樣。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作者感言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