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
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彈幕中空空蕩蕩。秦非挑眉。
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
秦非沒有妄動。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
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
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
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
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村長:“……”
當然,在蕭霄心目中,秦非同樣也是非常強大。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
NPC和主播怎么演起母慈子孝了啊!?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
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
“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
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作者感言
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