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啊——!!!”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
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再往前走是一個開放式的水吧,上面擺了些零食飲料。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
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
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他竟然去救了林業。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
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
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可他卻再一次醒了過來。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他們是不愿意理你,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但他當時消失得太快,我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什么。”宋天道。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
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秦大佬,你在嗎?”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
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
“到了,傳教士先生。”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
作者感言
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