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而光幕中,秦非正定定地望向黃袍鬼消失的方向。
秦非茫然地眨眼。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
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生命值:90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
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僵尸說話了。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只有一層,不存在任何角落或者暗室,根本就沒有藏匿尸體的基礎條件。6號快要被秦非氣死了。
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哦哦哦,是傻蛋先生!”
鬼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簡直要了命!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
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
作者感言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