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
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哎呀。”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得救了。
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
播報聲響個不停。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到了。”
《湘西趕尸秘術》。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成交。”
莫非——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宋天恍然大悟。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只有好學生,才會對學校布置的這種邊角料工作都如此重視。“首先排除禮堂。”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
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
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林業懵了一下。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鬼火差點被氣笑了。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秦非:我敲敲敲敲敲……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
作者感言
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