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
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
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zhèn)定的笑容。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qū)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嘶,我的背好痛。”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
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jīng)打開了……”“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修女詢問道。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cè),和林業(yè)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nèi)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況且,有關(guān)神像的這部分規(guī)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lǐng)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jīng)》。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jié)點,新老玩家的區(qū)分已經(jīng)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zhèn)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yōu)質(zhì)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guān)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shù)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nèi)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你幫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再堅持一下!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nèi)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zhuǎn)頭。
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zhèn)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室內(nèi)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
女人對待蘭姆的態(tài)度也和她對待其他孩子十分不同。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qū)別。所以說這對夫妻為什么出名?
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xù)躺沙發(fā),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蕭霄:“……”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他只能懸浮在空氣中,眼睜睜看著蘭姆拉開門向樓下走去。鬼火一臉絕望:“要是現(xiàn)在有玩家死了,我們能不能回表世界去懺悔?”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xiàn)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xiàn)。“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qū)的那個方向來的。”
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什么死亡社區(qū)?社工居然還要負責犯罪現(xiàn)場痕檢……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qū)使僵尸自己動起來。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蕭霄驀地睜大眼。
作者感言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