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
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手起刀落。門外空無一人。
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
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
“秦大佬。”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因此他們對于其他玩家的里人格仍處于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態中。除了程松和刀疤。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不。
但他沒成功。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
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不出他的所料。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
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絕不能拖大家的后腿!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
不能退后。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
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并不一定。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徐陽舒這個npc, 不是第一次被玩家挖掘出來嗎?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作者感言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