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這么怕。
他側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在湊到貓眼上之前,他就將自己進副本前從系統商城兌換出來的一把折疊小刀握在了手心。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
可誰能想到!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0號沒有答話。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
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不要。”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嗯吶。”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
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蕭霄叮囑道。
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
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作者感言
阿惠偷偷瞥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由段南攙扶著的青年,心有余悸地對丁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