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
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
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在看清桌上那本筆記封皮上的字樣的瞬間, 秦非的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芒。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
“還愣著干嘛,快跑啊!!”鬼女忽然就愣住了。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旅游大巴的廣播規則第二條:
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秦非滿意地頷首。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秦非邁步走了進去。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
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你、你……”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唰!”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雖然那個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確確曾在直播鏡頭中出現過。秦非站在門口。
“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秦非:“……”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區別僅此而已。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你——”“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七天,僅僅半程而已。
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
作者感言
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