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了!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什么?”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他趕忙扭頭,急匆匆地走了。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反正就是要拍馬屁,反向拍馬屁也是拍馬屁。”
【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
“兒子,快來。”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
照這么說,他們面前這還只是個小嘍啰咯?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這個沒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秦非充耳不聞。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
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天要亡我。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
“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
“對。”停尸廂房專項專用。
“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他們終于停了。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
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這是不能讓對方陣營知道的事。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D級直播大廳內, 隨著鏡子砰然墜地發出的碎裂聲響,光幕前的觀眾們瞬間驚呼聲一片。
“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一發而不可收拾。
作者感言
“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