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毫不令人意外。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那現在要怎么辦?”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村長!村長——!!”
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平靜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波譎云詭,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慘白無邊無際。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草草草好刺激啊啊啊啊!以前怎么沒看到黛拉拿出來過這個玩意??”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醫醫生的記錄內容詳實細膩,玩家們分析到的或沒分析到的,他全部寫在了里面。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解決問題,刻不容緩,越快越好。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高階大佬剛才的一番話無疑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回家又恰好看見王明明的媽媽準備來幼兒園除雜草,于是他“自告奮勇”地領了這份工作,在贏得媽媽交口夸贊的同時,也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進幼兒園的機會。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不能選血腥瑪麗。】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鬼火還不知道他的腦內吐槽,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
這種規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作者感言
“這種時候還洗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