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十秒過去了。秦非驀地回頭。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說吧,我親愛的孩子。”
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3——】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
“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
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秦哥!”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
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
為什么會這樣?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
“抱歉啦。”
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這掛鉤著他們內部NPC的額外績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請高玩或有潛力的新人深度參與主城建設,就能得到工資獎勵。
他明白了。
祂這樣說道。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鐵鏈長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時只能小步挪移,雙腿根本無法正常開合。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與華奇偉和王順之死不同,秦非如今經歷的并不是短時間的必死環節,往好一點想,或許正說明了他的處境是可以找到方法破解的。
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作者感言
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