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

“找什么！”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

艾拉一愣。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一聲脆響。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

他們都還活著。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三只尸鬼將秦非團團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處或不遠處涌來。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程松點頭：“當然。”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蕭霄瞠目結舌。

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華奇偉再也按捺不住，扯開嗓子嘶吼道。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林業和秦非各自點了頭。

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如此一來，他就必須要不斷進入到里世界才行。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好的，好的。”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秦非從里面上了鎖。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

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秦非的心跳得飛快。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