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驗證進行得很順利。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秦非深以為然。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

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

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

他只能自己去查。

秦非但笑不語。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不過問題也不大。“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死狀不可謂不慘烈。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

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忍著嘴角的抽搐開口：“今天是第一天，晚上最好還是先不要出去。”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

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