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竟也真的就這么停了下來。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小蕭:“……”
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誒。”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三途看向秦非。她甚至特意安排了兩個看守進入秦非的12號房,幫他把屋里擦的锃光瓦亮。
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NPC和主播怎么演起母慈子孝了啊!?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
2.陣營劃分非固定、可轉換。轉換陣營需使用道具物品“陣營之心”,該道具物品具體獲得方式不明,需由玩家自行探索。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良久。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什么?秦非:……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尸祭在祭堂內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
他是突然聾了嗎?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蕭霄見狀不由得更加驚嘆。
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作者感言
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