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十死無生。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fā)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guī)則中“管理者”的身份。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fā)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我也是第一次。”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
“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fā)地鉆回了鏡子里。
然而收效甚微。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fā)緊。
算了。
緊接著,如山洪爆發(fā)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wěn),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只是剛才礙于導游攝人的神色,別的玩家都沒敢上前來,如今導游離開,刀疤在第一時間亮出了他的天賦武器匕首,明晃晃的刀尖直指秦非面門。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fā)問,“該吃午飯了?”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林業(yè)聽懂了秦非的意思。“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fā),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46人為您點贊,398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作者感言
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