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

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

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他不停，蕭霄自然也不敢停，二人很快一前一后地跑遠了。“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

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王明明的爸爸：“今天兒子真是乖巧懂事。”余下兩人點了點頭，對此表示了認可。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眼睛？什么眼睛？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黑衣人低眉順眼地站在蝴蝶面前，向他匯報著情況。“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同時，在那人拿到24分時，除了他和他的隊友以外，副本里還有不下8個人活著。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

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