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不錯。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又近了!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蕭霄:“?”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
“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但是好爽哦:)
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視野前方。
“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蕭霄:“……”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只是……
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嘖。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
簡直要了命!“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作者感言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