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冰湖上,對湖面下那群灰蛾做實驗時,用匕首劃出來的。
聞人隊長的臉色臭得像一塊三個月沒洗的抹布:“密林。”
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可是知道了垃圾站又能怎么樣啊。”最重要的是,還都不太聰明。
秦非的注意力卻全在他剛才提到的那個紋身上。“你這氣球人裝。”彌羊實在欣賞不來,“……如果碰到尖銳物,不會直接被戳爆吧?”
和前幾次一樣,他是想讓亞莉安幫他提前進行A區的登記入住。
他抬眼偷瞄著前方的貓咪。
而貼條子這項艱巨的任務,當然就交給了看不見的鬼嬰。它明明正發著光,卻并未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分一毫明亮。因為托羅蒙德山脈安全性高,當時又是夏季,天氣狀況十分良好,那位勘測員在某天下午獨自一個人上了山。
就這樣如法炮制,秦非成功解決掉了最后三座雕塑。
蝴蝶做下這個決定時云淡風輕,可對躺在地上的那名玩家而言,卻無疑是滅頂之災。
當然也只可能是秦非。他現在對秦非是很信任的,因為秦非救了他們一隊人的命。
假如他一開始直接和NPC搭訕,對方或許理都不會理他。他這次離開雪山冰湖時,和離開守陰村一樣,都沒走通關大門,而是繞路去到了污染源的領域。可就在林業即將完全越過通風管道口、和大部隊匯合的時候,他身下的鐵板忽然發出一聲巨大的裂響。
一人一NPC相處的異常和諧,NPC推著小車,大大方方一路走向A區。秦非簡單翻閱了一遍筆記,在筆記中找到一條十分核心的信息:……
他仰頭看向身旁的玩家。頭頂的響動愈加明顯了,天花板在震顫,有細碎的墻皮的剝落下來,砸在玩家們頭頂。狐貍懵了:“沒看到他們下棋啊。”
“等乖兒子18歲生日,爸爸媽媽再帶你去二樓。”
三途緊抿著唇:“假如幼兒園縱火案我們打聽不出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社區里發生過的所有怪事,我們都不能用‘打聽’的方法取得線索?”
“怎么樣?”秦非低聲詢問道
不得不承認,應或這番分析聽起來的確有幾分道理。
C級玩家進的副本也有可能是A級。孔思明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顆顆滑落,雙手不斷揪起又松開,將地上的防潮墊一角揉得皺成一團。彌羊沐浴在陽光下,怔怔地望著雪山出神。
昏沉的光線將他背后背著的東西勾勒成剪影,看那身形分明是……地板上,白色線條畫著大家已經很眼熟的鬼臉圖案, 一旁散落著未燃盡的蠟燭與香灰。
蝴蝶垂眸, 微側過臉:“走吧。”
秦非愕然眨眼。
蕭霄半匐在管道壁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奧斯塔迪亞雪山。”他呢喃著讀出地圖上的文字。這四個字成功牽絆住了蝴蝶的注意力,他不再去細想剛才那三道背影的怪異之處,轉而邁步,進入12號樓內。很快,剛才還人潮擁擠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秦非四人,以及老虎和狐貍。
彌羊誠實點頭:“去過。”一條大路貫穿前后,道路兩旁,每隔幾米豎著一支燃燒的火把。
秦非眼前一閃,石子分散成灰黑色的霧氣,霧氣凝固,在混沌中匯聚成人形。雖然他頭上的人皮頭套,和玩家們頭上的動物頭套一樣, 都是用針線縫合在脖頸上的,但NPC的臉部表情卻要靈動得多。秦非隔壁的兔欄里,也有個玩家領到了餿掉的罐頭。
看著對面像個波浪鼓一樣只會搖頭的人,秦非的眼皮狠狠一跳。規則世界歷年的特殊直播,無論是R級對抗賽,還是展示賽、公會賽,為避免賽制不公平,啟用的副本都是全新的。秦非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接過罐頭,目送雞人離開。
對面這人怎么就知道他是誰了???那種森冷的鬼氣已經絲毫不加掩飾,幾人甚至能從那個女生的哭泣聲中,聽見幾聲似有若無的、夾雜其中的陰陰詭笑。
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
“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到時候玩家難道要被一片樹林子追著跑嗎?
前方不遠處,一扇猩紅色的窄門出現在過道一側。
作者感言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