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快了,就快了!
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
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系統播報第三次響起,儼然對秦非無視它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幼兒園大廳的墻壁角落貼了一張防火防震用的平面圖,上面標明了幼兒園的各個分區與路道。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秦非一眼掃過所需的物品清單,和煉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僅僅有一些用量上的細微出入,這些東西在守陰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不能被抓住!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對了。”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
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干脆從最開始的時候一點點敘述起來。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
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
巨大的……噪音?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這次真的完了。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生。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啊?
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那誰又能夠肯定,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
作者感言
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