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玩家們:“……”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14號并不是這樣。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星辰高層有個明星玩家,叫彌羊, 前不久剛升到A級。他的天賦技能很厲害,具體怎樣操作的我們還沒有揣摩清楚, 但, 大體上可以推測出, 他是精神類盜賊。”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
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秦非卻不慌不忙。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
秦非點點頭。
“那是什么東西?”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還打個屁呀!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徐陽舒哪里還頂得住啊!
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
這是一條順暢的、合理的思路,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
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難不成和軀干分開,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14號了嗎?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秦非的心跳得飛快。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
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鬼火自然是搖頭。
秦非:“……?”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想要體驗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嗎?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好了,出來吧。”
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
作者感言
最最主要的是,當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