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彈幕哈哈大笑。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

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

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

“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缺德就缺德。

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

一個兩個三個。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

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將宋天團團圍住。

若是不深入探究，這的確是一間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間。……老板抬起頭看了任平一眼。

“啊！！！！”

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

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秦非：“……”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另一個卻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

——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

頭頂，天色隱約發暗。秦非從里面上了鎖。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