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或許沒辦法透露得太詳細,但,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也會對副本中的局勢造成巨大的影響。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
異化后它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依靠眼睛來捕捉獵物, 獵物在視野范圍內消失,它就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咔嚓一下。
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
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有小朋友?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
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不。
“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2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是那把匕首。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
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秦非盯著那只手。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然后呢?”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主播是想干嘛呀。”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很好啊,風景不錯,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對,下午去看看吧。”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她之所以會出言支持,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
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作者感言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