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
秦非若有所思。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
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真的假的?”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
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那亂葬崗呢?”林業道。
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5.爸爸媽媽永遠愛你。三途看著鬼火渾身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
修女十分果決地評判道。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秦非:“……”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老板娘愣了一下。
“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NPC的眼中狂熱盡顯。“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秦非眼角一抽。
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
“……”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作者感言
哦,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