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nèi)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蕭霄打了個寒戰(zhàn),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jìn)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6號收回了匕首。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有些人當(dāng)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yè)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zhuǎn)身離開。
雖然和蕭霄認(rèn)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jīng)精準(zhǔn)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xù)消停兩分鐘。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zhì)上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fù)O履_步。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zhì)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tài)系統(tǒng),就像現(xiàn)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到現(xiàn)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qū)和教堂中間的門。
雖然說系統(tǒng)說了,完成隱藏任務(wù)可以提前結(jié)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
蕭霄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太有道理了。”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jīng)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fā)死亡flag。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zhì)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qū)動的行尸走肉。”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他繼續(xù)詢問艾拉:“醫(yī)生在哪里?”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
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又是和昨晚一樣。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biāo)愕昧耸裁矗?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
走廊那頭,有人轉(zhuǎn)過墻角。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yuǎn)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而不遠(yuǎn)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不要光顧著說別人,也說說你自己。”
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rèn)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其實, 我已經(jīng)有了一點想法。”雖然不知道做什么事可以加分,但一切可能導(dǎo)致扣分的事,最好都不要做。一群新人沒有一個敢冒頭說話,最后,還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擦干了眼淚,細(xì)聲細(xì)氣地問道。
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作者感言
可當(dāng)他看見泳池、了解到整個游戲的流程之后,老虎一方想動手的時機(jī),就很好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