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霄在調(diào)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這陡然發(fā)生的變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薄耙?,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jié)束。”
發(fā)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zhuǎn)頭呸一口。難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huán)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
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秦非眸中微閃。對徐家人來說,這并非是簡簡單單的一本書,而是一份傳承。
雖然很難堪,但他面對的起碼都是NPC。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tǒng)播報。
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他和12號本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時間已經(jīng)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畫面中,鳥嘴醫(y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xiàn),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zhuǎn)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
這是秦非第三次來到地下室?!?…
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nèi)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對。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guān)掉?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qū)分。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
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tǒng)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nèi)フ页趟?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50年。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p>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nèi),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tài),依舊高高在上。但在秦非看來,林業(yè)現(xiàn)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zhèn)チ粼?義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zhèn)ァF婀?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
現(xiàn)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jīng)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拔蚁牒湍銈?一起去”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晚餐結(jié)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qū)休息。秦非:“你的手……”
還是秦非的臉。
不過問題也不大。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guān)聯(lián),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tǒng)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zhí)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作者感言
呂心就覺得自己耳邊有一道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正在持續(xù)不斷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