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臥槽!”蕭霄脫口而出。能相信他嗎?
紅方想知道白方的信息,白方同樣也想知道紅方的。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這都是些什么人????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
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他沉聲道。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
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
“再見?!鼻胤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
【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當前在線人數為:61325人,10分鐘內同比增長16.8%!】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當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秦非心下一沉。他就算要上榜應該也是用的小秦那個名字吧?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支線獎勵!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
片刻后,又是一聲。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甭牭酱填^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
原本尚算開闊的房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擁擠起來,兩具僵尸揮舞著長而尖銳的指甲,向著玩家們猛沖過來!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作者感言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