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三言兩語講完了重點,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計:“現在,你們可以打開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陣營和任務。”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
“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
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告解廳外依舊安靜。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秦非倒抽一口涼氣。
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知。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很多。”
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
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
“啪嗒!”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你們什么也不用做。”
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
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討杯茶喝。”
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林業好奇道:“誰?”
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
作者感言
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