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
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桃庥蠋淼?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熬让让矣凶?,我從上個副本就關注主播了,剛才修女把那個玩意掏出來的時候,我竟然真心實意地希望主播這一波不要逆風翻盤……“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既然拜托我幫忙,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好處?”“你想要的那本書,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2號放聲大喊。
剩下的內容,例如具體的煉尸方法等等,都由秦非默默記在了腦子里,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崩先说恼Z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我也是?!边@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那里寫著: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卻又寂靜無聲。“到了?!睂в卧诖箝T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p>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秦非的則是數字12。那把刀有問題!
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作者感言
無論是身處12號樓下的中央廣場的蝴蝶一行人,還是正在社區內另一處做任務的薛驚奇團隊,抑或是幾個游蕩在副本里的散客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