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看不清谷梁的臉，他完全被飛蛾的翅膀掩蓋住了，但，地板上浸出的那一灘鮮血，以及男人聲嘶力竭的痛苦呼號聲，都足以令人觸目驚心。秦非不動如山。有了光源，觀眾們這才看清，他是從登山包里拿了個可以當充電寶用的應急燈，給手機充了會兒電，這才打開的。

直播大廳中，靈體觀眾們站在光幕前指指點點：

12號樓內。“咳。”

她瞬間輕輕蹙起的眉頭和左右虛晃的眼神，足以說明，她正在說謊。傷重到這種程度，即使回到中心城也無法立即自愈。空口無憑，秦非只要抵死不認，想來 NPC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這種時候，她依舊還在試圖挑事。他說話顛三倒四的，玩家們不得不費力分辨著其中的信息點。他用兩只手捂住耳朵，一直數數到了天亮，300個數字不知翻來覆去念了多少遍，嘴角都起了泡。

秦非看向人氣榜，果然，在榜單中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秦非第一次跑圈的速度來看，他現在早就已經該繞18樓三圈了。規則提醒過，玩家們必須要按照地圖走。

之后契約就會自動生效。教學樓中的其他玩家遠遠望去，就是引導NPC在鬧鬼的幼兒園里獨自推著一架無人的秋千，時不時還對著空氣說幾句他們聽不清的話。

而且聽說A級生活區的居住條件非常好。幼兒園里的安安老師，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奇怪的蠱惑，這才將一個班的學生全部燒死。明明腳印就在他腳下，可眼睛卻像是被什么東西遮住了似的，白茫茫一片。

林業遲疑著，磨磨唧唧地想要拖延時間：“入隊以后我們都要干些什么？”副本歷史探索度為零，這一點并沒有引起觀眾們的在意。

黑發青年在走廊中又蹲了十余分鐘。

一定有什么，是他們還沒發現的。

如今她整個人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老板娘有點遲疑地看了后廚一眼，只看見秦非忙忙碌碌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打轉的身影。

“這風，邪門得很。”彌羊咬著牙，防止冷風卷著雪粒子灌進嘴里。

到處都是石頭。細碎的劉海垂落半遮住眼，身高腿長，耳釘在雪地的反光中閃閃發亮。

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變成了7：1，眨眼的功夫之后，又變成了9：1。規則只說看見怪物要裝作沒看見，但誰知道判定標準是什么。彌羊懷疑的目光落在秦非臉上。

“好家伙，谷梁是個圣人嗎？第一次見有人主動貢獻自己的。”

多么靜謐而美好的畫面。

“不。”

在某些特殊時刻，或許能發揮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兩名NPC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望向秦非，他們的臉上帶著呆呆的笑，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她是想問, 帳篷里那兩條腿, 會不會就是系統播報中提到過的死者。

秦非在進入命令后，沒有第一時間帶著玩家們向里走。秦非輕輕吸了吸鼻子, 聞到隱藏在深處的淡淡鐵銹氣。

“雪山上，為什么會有蟲子？”烏蒙問出了秦非和應或都想問的問題。青年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草屑，十分鎮靜地叮囑道。

應或的腦子里亂得像是塞了一大團毛線, 打著結糾纏在一起, 理不清頭緒。獨屬于【死者】陣營的提示。玩家當中有內鬼。

彌羊沉著一張臉，視線反復在規則與地圖中穿梭。

但NPC就不太好辦了。玩家方死亡會不會造成鬼怪方能力上漲？現在誰也說不清。旁邊還有其他的攤，賣掛墜的，賣玩偶的，賣扇子的，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這次是他們輕敵了，若不是小秦仗義出手相救，他們今晚注定要埋骨于林中。

靈體：什么鬼副本，簡直有毒！

她口大口喘著氣：“跑死我了！”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們的脾氣不好，才惹到了對面的羊湯館老板，成為了刀下亡魂。

在孔思明記憶中的7月10日晚上，他和Y大登山社的其他成員——也就是現在圍在他身邊的這群人，大家一起，借宿在他們的同學周莉老家村子的一戶人家里。“快走吧，快走吧。”狐貍使勁扯著老虎的胳膊。那軟軟熱熱的觸感，讓鬼火渾身的雞皮疙瘩集體離家出走了。

玩家們可以像直播間中的靈體們一樣，發彈幕、打賞主播。它說話時的聲調就像一個制作粗糙的低級AI，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帶著奇怪的停頓與雜音。在昏暗的光束和屋外折射而入的雪光中，玩家們終于看清了神廟內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