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
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
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果然。
【低級共享血瓶:范圍性一次性補充5%生命值(最大波及人數:3)】
“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
秦非:“……”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而結合秦非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
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tmd真的好恐怖。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
夸他是他們見過最有探索欲、也是最不拘一格的主播;
砰地一聲!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
觀眾:麻了,單走一個6。
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我已經看過,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3.5元一桶。但即使不吃早餐,一天兩桶泡面,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
秦非看得直皺眉頭。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鬼火知道的還挺多。
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
【暴徒的匕首(可升級):使用時可產生范圍性威壓buff,有0.05%(可成長)的必殺幾率。】
“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修女詢問道。“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
作者感言
門外,那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