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xiàn)在可就徹底完蛋了。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nèi)悸冻鲆桓焙掼F不成鋼的樣子。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在表里世界翻轉(zhuǎn)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
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nèi)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多離譜啊,自己的資料自己沒有查看權(quán)限?
蕭霄:“……”“14點,到了!”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雖然不像大爺反應(yīng)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
“啊——!!”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zhì)地板也纖塵不染。
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yè)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jīng)換了個人。三途頷首:“去報名。”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fā)給他的那本圣經(jīng)一模一樣。散發(fā)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jīng)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xiàn)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jié)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jīng)告訴過他:“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無人應(yīng)答。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
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jù),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yīng)該所差無幾。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
虱子?
“只要成為我的信徒,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秦非驀地回頭。“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
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蕭霄扭頭,與林業(yè)大眼瞪小眼。“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
“所以我們現(xiàn)在,當然也是要懺悔。”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他清清嗓子。【想要領(lǐng)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
……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這個聯(lián)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yōu)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精神類盜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竊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覷,非常強悍。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
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zhuǎn)。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yīng)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
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jīng)意之間中招。到底,少的是什么呢?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wǎng)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作者感言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jīng)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