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陡然安靜。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觀眾:“……”
“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闭w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
刀疤冷笑了一聲。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
“對了?!笔捪龅?,“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膘`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跑?。。?!”
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p>
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
“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岸坏┦ツ笐阎械哪穷w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女鬼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狂了。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
“砰!”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
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但他也不敢反抗。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下一秒。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見時間差不多了, 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頭對蕭霄道:“走。”
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作者感言
秦非盯著那個瑜伽球看了幾眼,覺得這球和彌羊上次買到的頭套長得倒是挺像,看起來就像一個變了色的彌羊頭,擺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