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鬼火在心里一整個可云摸臉.gif,他明明可以確定,自己從醒來以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三途姐啊!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僅僅一場,竟然就讓他從無名之輩竄到了新人榜一。“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蕭霄:“噗。”
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
倒計時消失了。
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秦非看得直皺眉頭。
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
近了!又近了!他不能直接解釋。
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非一怔。
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他們都還活著。
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作者感言
想不出來還非要想,不是蠢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