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才發現,地窖下面的情形和玩家們想象得不太一樣。
就算一會兒困了想睡覺,他都要閉一只眼睜一只眼,兩個眼睛輪流站崗。
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宛如一汪平靜深邃的湖泊,他鴉黑色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視線一寸寸從秦非身上掃落。戒指不給提示,污染源碎片的所在就只能由秦非自己去找。
“我……我,好想上廁所,有沒有人和我一起去啊?”雪山副本沒有NPC,玩家們想要獲得信息,只能靠打卡新的支線地圖。無非就是在綠色房間里死掉的那個大象玩家,他的三名同伴。
秦非顧不上想那么多了。
十余人穿行在走廊中,連一丁點聲音也未發出,就像一道道無形的影子,鬼魅般潛伏到了對側。
彌羊現在一點也聽不見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了,獨自一人被孤立在外,滿臉幽怨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秦非進門便注意到了這只網的存在,如今才明白了它的作用。秦非傍晚聽到這個消息時,便在心里多加了個心眼。一旦雪怪的肚子被剖開,復眼赤蛾就會重見天日,帶來又一波新的進攻。
他退后了半步,但已經晚了。他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
可是。雪山,還真是有夠不挑的。這里的燈似乎是壞的。
假如秦非沒有猜錯,這座礁石內部應該是由無數孔洞貫通的。
她像一陣風似的沖進雜物間,狠狠將門關上!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
而黎明小隊追著刁明進密林,同樣也是瞬間的反應,前后一共耽誤的時間也沒多久,反而是后來秦非找到他們,把他們牽出林子花了很長時間。“她要是不死,光憑著腳力以后也能混出個頭來吧。”
林業遲疑著,磨磨唧唧地想要拖延時間:“入隊以后我們都要干些什么?”
“砰!”的一聲。例如圣嬰院中蘭姆的精神世界最深處,亦或是狼人社區里關押邪神的封印之海。那可怎么辦!!
視野間白茫茫一片,秦非已經能夠勉強站起身來,但他暫時沒動,只仰起頭觀察著四方各處。
“你說,你在雪山副本里,遇見了一個戴著黑晶戒指的玩家?”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崔冉還在那里兢兢業業地演戲。
秦非十分順暢地啃完了一整個餅, 并沒有受到意外的驚嚇。到底……是什么人……在喊他呢?
那些彈幕全都被系統屏蔽了,應或連一根毛也沒看見,他現在開始發愁另一件事:
丁立腦子里亂哄哄的,險些將手中的繩扣系成一個死結。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應該把怪物拖去外面再剖開的。”刁明抱怨著,不太想用手去摸被血污浸染了的梯子。
他臉上和身上的傷上了藥,紅腫與流血的狀態褪去了不少,可被飛蛾啃食殆盡的手臂肌肉是長不回來的。朝陽未起,整個世界還隱匿在一片藍紫交加的幽暗當中,薛驚奇遠遠地朝旁邊的樓看了過去:“就是那棟14號居民樓。”
身旁玩家們被他說得渾身都難受起來,只有秦非依舊淡定。
秦非一怔。
船體的二三層設計的如此明顯,站在甲板上可以一覽無余。血腥!暴力!刺激!
見秦非回來,兩人立即眼睛一亮。可越過那服帖的立領,出現在上方的卻是一個像氣球一樣渾圓光滑的頭顱。秦非已經徹底習慣彌羊這副怪樣子,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沒事。”
但脖頸是關聯著人類生死存亡的脆弱地,這樣的位置受人脅迫,讓秦非感覺到了十足的不適。成百上千只眼睛齊刷刷望向門口,形狀各異的扭曲鬼目似是放起了光。
……
但說到底,出力的還是彌羊自己。“這里有整個游輪的平面圖!”獾翻看著桌面上的紙質資料,聲音難掩激動。房間門大敞,里面沒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跡,屋里的衣柜和書架上也空空如也。
作者感言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事情至此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