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如同一座小山般壯碩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接警員既沒有詢問他們身旁是否有傳真機，也沒有問傳真號。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等到回到中心城，他要把祂從戒指里拽出來問一問。

一分鐘過后，聞人黎明將手電筒調至最低亮度，按下開關。在紅色、黃色、紫色和綠色以外，新出現的，第五種顏色的門。寧愿將自己的皮膚生生剖開，也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在混沌一片中，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死了整整一個班的小孩，幼兒園里值得瓜分的任務分應該不少，那批人絕對不虛此行。

兩排整齊的白牙裸露在空氣中，他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秦非笑了笑，并未急于應答。多么輕飄飄的語氣。

“現在請大家看向這邊，我們的游戲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桌邊一左一右各坐著一人。

王明明爸爸媽媽準備的早飯是從社區里買的, 從塑料袋上的印花來看, 他們買的是晨晨早餐鋪里的餐點。

“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波人就已經在圈欄區門口了。”然而這份鎮定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的。

直到鎖定在其中一個方向。

他們還以為這個菲菲有什么厲害的本領，能讓彌羊大佬那樣看重。“薛驚奇臉都綠了有沒有！”“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還是石質，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

不用被鬼抓到，光是被那火焰的邊緣燎一下都有她好受的！（ps.噓——保持安靜，你不會想知道吵醒它的后果！）粗糲的祭壇表面變得平整而光滑，秦非若有所思地望著掌心中的物件，在上面看見自己模糊的倒映出的影子。

……“他想干嘛？”什么辦法也沒有，只能該干嘛干嘛去。

老虎齒關緊咬，過于焦慮的精神，令他的牙齦都滲出些許鐵銹味。下方還附加了一長短說明。

“啊……他放棄了，唉，真沒勁。”這種NPC的攻擊能力，玩家們都已有目共睹。

在唱完生日歌、切完蛋糕以后，秦非終于開始了他本場表演的重頭戲。不想用也沒事。

秦非歪了歪腦袋，四面環視空氣一圈。太可惡了！什么也沒有。

這要怎么下水？

他高舉雙手相互拍擊，發出脆響，以和昨日初見時如出一轍的熱情與興高采烈，指揮著玩家們魚貫走出了圈欄艙。短短十分鐘，蝴蝶的隊伍已經在這條路上來回兩趟了。

右邊僵尸操縱起僵尸來輕輕松松，操縱起雪怪也不費什么力氣。可勘測員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墻，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下山的方向。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沒有那么好運，整整二十分鐘時間，大家將垃圾站里所有可能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一無所獲。

諾亞方舟，根據圣經里的記載，這是一艘由神明傳喻而建造的巨大船只。但玩家對NPC的敬畏與疏遠，卻已經是刻入骨髓的。

對方表情怪得要命，一張英俊的面孔脹得通紅，黑發委委屈屈地貼在鬢角，眼眶紅紅的，仿佛正在經受某種煎熬，又像是受了什么人欺負似的。

可無論他怎么走，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未曾發生分毫改變。假如不是秦非反應迅速，提前做好了全部預判。不知道“去物業舉報”這句話, 以及王明明和爸爸媽媽之間友好和睦的關系，能不能暫時嚇退對方。

“這肯定不是正常的游戲房間吧？會不會是死亡陷阱之類的？”果不其然。

有個玩家拍著大腿道。只要他不想說話，別人就算說一百句他也不會搭理一句。不過前后腳而已。

“啊、啊！”三途率先回過神來，“沒事了，那就先走吧。”

目前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指引NPC王明明消失了，但有薛驚奇這樣的人精在，秦非的馬甲岌岌可危。推車側邊掛著一只喇叭，隨著雞人前進的腳步不斷發出聲音。監控轉過一圈，攝像頭照向了反方向，屋頂上傳來蕭霄的輕聲叫喊。

——祂現在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再仔細看？

雪山里的怪物也受了密林的污染，而且，他們黎明小隊的所有人，也都有可能受到了這種污染。

他的分數去哪里了？刁明的死有些讓他受到了刺激，如果他們昨晚在密林中，真的和刁明一樣中了招，用不了多久只怕也會得到和他一樣的下場。這才在沖動之下做出了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