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難道他們不分性別？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司機并不理會。

——就像現在。“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十有八九只是在煩躁，覺得秦非和程松出現得太不是時候。還是NPC？

【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是林業！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

大家都是對手，在生死面前，誰又能一直對他人保持善意？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

——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

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秦大佬，秦哥。”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30秒后，去世完畢。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這些都是禁忌。”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