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可又說不出來。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所以。”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這里是哪里?你們又是什么人!”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這是系統的障眼法。修女不一定會信。
“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頂多10秒。
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
為什么能哄的副本里的NPC都圍著他打轉!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
不可能的事情嘛!
秦大佬。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
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0號囚徒。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
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
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三途:?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監獄?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
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
“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作者感言
秦非態度散漫:“你想用的話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