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蕭霄一愣。
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
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
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不過片刻時功夫, 又有好幾個觀眾打消了原本去A級、B級大廳的念頭,轉而跟風進入了D級大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們看到那個npc吃癟的樣子沒有?”
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他沒有找到哨子,那她身上的那些限制也該解除了才對。林守英尸變了。
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秦大佬。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直到他抬頭。
蕭霄:“?”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
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你真的很吹毛求疵!!
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他好后悔!
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作為一個身體素質并不算太好的年輕男人,秦非的優勢在于他的靈敏度以及爆發力,但。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
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
作者感言
突發雪峰因此驚慌失措地沖出營地,行為邏輯上也非常合理。